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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笔记】神即精神——黑格尔的绝对唯心主义 | Lost 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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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笔记】神即精神——黑格尔的绝对唯心主义

神即精神——黑格尔的绝对唯心主义

1. 普鲁士国家哲学的代表:黑格尔

德国古典哲学由康德开创,后面经历了费希特、谢林最后达到黑格尔,也就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黑格尔就代表着德国古典哲学的最高峰,并且到了后期他的哲学成为了普鲁士的国家哲学,代表着国家的意识形态。虽然黑格尔只活了61岁,但是他成为了柏林大学的校长,他的哲学成为普鲁士国家的御定哲学,官方哲学,成为了主流的意识形态。虽然后来的马克思开始批判黑格尔,认为黑格尔哲学实际上代表着某种保守的倾向。但是德国古典哲学确实是在此发展到了顶峰。

2. 绝对精神:黑格尔哲学的核心概念

黑格尔哲学和康德哲学相比,特别强调对立面的统一。康德哲学最后导致了一系列的分裂,比如理论与实践、自我和自在之物、思维与存在、理性与信仰等等一些列的二元分裂。而黑格尔就是要完成这个统一,他是使用了辩证法。所以黑格尔哲学的核心观念只有一个,而并非是康德哲学中的自我和自在之物两部分。黑格尔哲学的核心概念只有一个,就是绝对精神。康德是从自我和自在之物这个二元论出发,后来费希特琵批判康德,就把自在之物和自我的对立变成了绝对自我,认为从绝对自我中产生出非我,非我就是自在之物,所以就把二元对立变成了主观唯心主义的绝对自我。再往后,谢林提出了“绝对‘,绝对是最高的东西,也是最初的东西,在其中客观和主观尚未分开。而到了黑格尔,就明确地将其称为绝对精神。绝对精神就是主客观的统一,也就是说绝对精神既包括主观,也包括客观;既包括理论,也包括实践;既包括理性,也包括信仰;既包括思维,也包括存在。黑格尔把一切对立的东西用辩证的方式统一起来,这就叫绝对精神。

德国古典哲学家虽然都自称为唯心主义哲学家,但是康德是先验唯心主义,费希特是主观唯心主义,谢林是客观唯心主义,而黑格尔是绝对唯心主义。绝对就是要把客观与主观全部结合统一。所以绝对唯心主义本身就是一种狂妄的表现,也是唯心主义达到了登峰造极地步的表现。我的唯心主义是绝对的,是把天上地下,思维与存在一些列东西全部融入其中的。而绝对精神这个概念又是由一个最基础最简单的概念所引出的。黑格尔认为,他的所有哲学阐述都只有一个概念,这个概念不断地进行自我否定,不断地超出自身,然后又在更高的水平上回归自身,然后再超出自身,再回归自身,无限的地通过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过程,最后在对立中不断地走向统一,然后再次走向对立,最后又重新统一,这样把整个世界演变出来。

这就很类似于宇宙的一切都源自于138亿年前的原始物质。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那个体积无限小质量无限大的原始物质,爆炸之后通过膨胀、红移从而演变成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黑格尔的哲学思想就类似于此,包罗万象的世界就是源自于一个极为简单没有任何规定性的一个原始状态,然后经过不断发展,不断走出自身,在更高水平上回归自身,通过一系列的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通过一系列的辩证统一走向了创造出新的东西,又超越心动内容走向更新的阶段。所以黑格尔哲学充满了生命力,也很有魅力,而理解黑格尔哲学必须理解只有一个个概念,就只有一个角色。这个角色既是导演,又是编剧,还是演员,并且还是观众。它自编自导自演还自我观看,整个世界都是这一个东西,只不过它越演越复杂,越演越宏大,越演内容越新。

黑格尔提出一个观念,整个世界就是绝对精神不断地自我实现和自我认识的一个过程。绝对精神一边通过自我否定来完成自我实现,而且它在这个过程中完成自我认识,它一边进行演绎,一边进行认识,所以我们说一切都是它。绝对精神通过一系列的正题反题合题和对立统一最后终于完成了整个世界的演变。所以黑格尔思想中有一个三统一,即逻辑学、本体论、认识论(上帝创世)的统一。

黑格尔的精神就是神,所以黑格尔明确表示神就是精神,就是上帝。只不过相比于宗教的上帝,黑格尔所谈论的上帝并非是超越这个世界之外的东西,而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身,祂自己创造了自己。所以不是上帝在超越了这个世界的地方创造了这个世界,而是上帝就是这个东西本身。而黑格尔认为,上帝创世的时候,脑子中都已经想好了,所以首先是逻辑学,先创造什么后创造什么,这都是有顺序的。这就像一个工程师在建房子以前首先画蓝图,这就充当了编剧的角色。其次这也包含了本体论,因为之后世界按照逻辑学来进行演变,演员按照编剧的安排来进行演绎,从而出现了我们的这个世界,这就是本体论的体现。最后是认识论,它在这个过程中还在不断地看自己,认识自己,正式它通过不断地自我实现,它不断地完成对自己的认识。

所以黑格尔就特别强调,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概念,而真理就是过程和全体。真理就是从138亿年前宇宙大爆炸的那一瞬间到138亿年后的今天,包括了万事万物,一切现象,一切存在,这就叫真理。而概念演变为世界的过程,就像是一个人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到研究生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断地完成了自我的实现,而且也不断地认识到了自己。而这个创世的故事,无非就是把上帝创世中的那个超越性的上帝给去除,创世是自己在演绎,而不需要一个额外的存在。

3. 黑格尔哲学的总体结构

黑格尔哲学由三个部分构成,第一部分是逻辑学。编剧在拍戏之前构思剧情,编曲人要在演奏之前进行创作,建筑师要在建筑之前完成蓝图,而上帝要在创世之前做好逻辑学,所以逻辑学是本质和核心。逻辑奠定了,事情就基本成了一半了。

黑格尔哲学从最简单的概念出发,开始进行推理。最简单最没有内容的概念是什么呢,就是存在。总得存在吧,总得开始啊,而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上帝创造世界总得有某些东西在吧,所以是需要存在的。存在就是有,就是开始,就是在。所以第一个概念就是“有“。但是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只有”有“,那就是什么都不存在了,从而”有“就很自然地过度到了”无“。当我们在说”有“的时候,我们总得去问有什么,如果有但没有什么,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那就是”无“了。当我们说”有“的时候,它必然有规定性,比如有人,有马,有狗,这就是一种规定了。而现在的”有“就是没有任何规定,就是个纯粹的”有“,只是”有“本身。所以”有“就自然地推出了第二个概念,无。而从有到无以及从无到有就是”变“。因为从有到无就是消灭,从无到有就是产生,从而就出现了第三个概念,”变“。而”变“就是从一个东西到另外一个东西,那每个东西都有它作为质的规定性了,而质的规定性又是由于量的变化而发展变化的,所以它就具有量的规定性,所以质与量就合在一起变成了”度“。有量的规定性的质就是度,超过了量,这个质就变成另外一个东西了,比如过了100度,水就不是水,就变成气了。然后又到了后面的本质自身与现象从而引向了现实,而后到概念,概念有主观性和客观性,最后引出理念,理念就是逻辑学的最高阶段。黑格尔的这一系列思想,就像上帝头脑中创世的计划一样,全程没有任何具体的事物参与,但是最后演变到了理念。理念就是逻辑学的巅峰,就是把主观客观结合在一起。从而逻辑学阶段就结束了,于是就步入了第二个阶段:应用逻辑学。

应用逻辑学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叫自然哲学,第二个部分叫做精神哲学。逻辑完满后就要落实,就要开始阐述世界,最早的世界就是无机物的世界,是一个只受力学运动规律而运转的世界,黑格尔就将其叫做机械论。而力学之上,就开始有了热、电、光,这就叫做物理论。物理论再往上,就发展出了生命,这也就是有机论。有机论就从低级向高级发展,从单细胞到多细胞,最后发展到最复杂的人,自然哲学也就到头了,从而引出了精神哲学。

人的本质是精神,所以发展到这一步就脱离了自然哲学,进入了精神哲学。精神哲学又经历了三个阶段,分别是主观精神、客观精神以及绝对精神。这部分也是黑格尔哲学里极为精彩的一部分,因为黑格尔在这一部分把人类所有的东西,包括法律、历史、精神现象、心理学、人类学,最后再到艺术、宗教、哲学全部都讲了。每一部分他都形成了著作,并且留下了演讲。黑格尔基本把人类所有的精神现象全部分门别类地谈到了,而他的自然哲学其实水平是没有那么高的,因为他本身不懂自然哲学,他的自然哲学都是用概念所推理出来的,都是为了实现精神。

4. 精神的发展历程

精神哲学就是精神的自我实现和自我认识的最后场所。绝对精神到了精神这一阶段,最后终于完成了自我实现和自我认识。精神哲学有三个阶段,第一个就是主观精神。主观精神就是探讨我们人类的精神状况,从人类学开始,然后进入到精神现象学,然后再进入到心理学。

第二部分叫客观精神,也就是精神的客观化,也就表现为法哲学。精神的客观化就是法,人类是生活在法之中的,法哲学又分为三个部分,首先是抽象法,权利,然后是主观意义上的道德,然后是主客观统一的伦理。伦理变现为实体,也就是受道德约束的实体,这个实体又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家庭,这是最基本的伦理实体,也是人类组成的最基本的单位。第二个就是市民社会,就是在家庭的基础上形成的人和人之间的一个公民社会,一个市民社会。最高的就是国家,国家是最大的伦理实体,国家层面又导致出了国家和国家的关系,从而出现了国家历史,也就出现了世界历史。世界历史就是国家怎么样在空间和实践中发展的过程,从最早的国家一直到黑格尔时期的国家。在这部分,黑格尔就有一部著名的讲演录叫做《历史哲学讲演录》。其中就阐述了人类最早的国家怎么样从中国开始,从东方开始,历经印度、波斯、埃及进入到希腊、罗马中世纪近代西欧国家,最后到普鲁士国家制度。普鲁士当时是开明专制,黑格尔认为这是国家一路发展的最高阶段。黑格尔在书中表明了一个观点,绝对精神在一个时代只选取一个民族作为代表,过了这个时代,这个民族也就退出历史舞台了。所以黑格尔总是从东方开始,总是从古代开始,总是从最简单最抽象的东西开始,他要实现一个三统一。逻辑上是最简单最抽象的,时间上是最古老的,空间上是最东方的,所以他总是从中国开始,以及他认为每一个时代绝对精神只选择一个民族作为它的代表,所以他认为中国早就退出历史舞台了,中国是世界历史的开端,也是第一个被淘汰的。紧接着就是印度为主角,波斯为主角,埃及为主角。黑格尔认为,经过这样的不断登台,最后就到了普鲁士。他认为到了普鲁士也就到头了,最好的国家制度就是普鲁士的开明专制了,所以他的哲学成为了普鲁士的国家哲学。

但是黑格尔也承认,美国将是明日的希望,因为那时候美国还没崛起,美国是更加西方的,所以也代表着更后的时代。事实确实如此,一直到今天美国依旧是最为强大的。这是客观精神的内容。

但是客观精神还只是精神哲学的第二个阶段罢了,第三个阶段才是最高的阶段。第三部分就是绝对精神。客观精神,也就是世界历史已经完成了它的客观程序,那只是绝对精神的自我实现,还没有完成自我认识。就类似于演员已经演完戏了,但是观众还在沉思,还在反思,要提高自己的水平。这个时候也就进入到了绝对精神,绝对精神就是见之于主观的客观,也就是客观精神最后还要见之于主观,主客观的统一叫绝对,在绝对精神这一阶段,黑格尔又提出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艺术,艺术是一个非常感性的形式。其次是宗教,宗教就比艺术要高,因为宗教是一种象征性的,意向性的。再往上就是哲学,哲学是最高的,哲学是纯粹的理念,是理性的,它是最高的。哲学用概念进行思维,而不是用形象或者意象来思维,所以哲学是最高的。而这三个阶段黑格尔又分别有三大讲演录,在艺术方面黑格尔有三卷本的《美学讲演录》,在宗教方面黑格尔有一大部《宗教哲学讲演录》,在哲学方面黑格尔有四大卷《哲学史讲演录》。这三部著作中他分别讲演了艺术是如何发展的,宗教是如何发展的,哲学是如何发展的。他都是像讲世界历史一样,从最简单最抽象的概念出发,从最古代开始,从最东方开始,从中国开始。艺术首先从东方的象征性艺术开始,然后进入到希腊罗马的古典型艺术,最后进入到西方的浪漫型艺术。同样的,宗教方面也是如此,他认为东方最开始的都是自然宗教,就是把自然现象都人格化,也就是图腾崇拜一类的。到了希腊罗马宗教,他称之为精神个性宗教,固然这些神一就代表着自然现象,但是已经表现了人的特点。到了基督教的阶段就是绝对宗教,它突出的就是精神,而非自然。在哲学方面,也是从古代中国哲学开始,从老子孔子开始,然后经过印度的释迦摩尼,经过波斯的琐罗亚斯德,然后进入到埃及,再到罗马,再到中世纪,再到近代哲学,到经验论、唯理论,最后到了康德、费希特、谢林,最后到了我黑格尔这里,绝对精神在我这里达到了终点。整个客观国家制度到普鲁士的国家制度到了终点,整个精神,绝对精神在我这里到了终点——黑格尔哲学就是最后的真理。所以黑格尔哲学充满了绝对的狂妄性,但是他同样体现了历史、地理、逻辑的三统一,永远都是从最简单最抽象的概念开始,永远都是从古代的最初的开始,空间上都是不断地从东方到西方,时间都是不断地从古代到现代。

当然黑格尔的思想是东方人不可接受的,因为黑格尔认为每个时代绝对精神只选择一个代表、一个民族,这个民族曾经是时代的主角无比辉煌,但是时间一过它就下台了,从此就默默无闻了,而中国永远都是最早淘汰的,因为中国是最东方的。

5. 黑格尔哲学的方法与体系的矛盾

黑格尔从最简单的概念“有“出发,推出了”无“,推出了”变“,最后推出了理念使得逻辑学得以圆满,进展到自然哲学,又从自然哲学进入到了精神哲学,又从主观精神到客观精神,客观精神到绝对精神,然后经历了一系列的变化,最后在客观世界于普鲁士的国家制度终结,在绝对精神世界于黑格尔哲学终结。

这个世界的上帝不是超越世界的,而是内在于世界的。绝对精神是演员,是编剧,是导演也是观众。所以黑格尔说,起点就是终点,真理就是过程和全体。精神在前进的过程中没有丢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它是携带者一切真理系统一起往前走的。

黑格尔的哲学思想是革命的,他运用了辩证法使得对立面得以统一,经过了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不断地超越自身,最后达成完满。但是他革命的方法和他的体系本身直接有矛盾,他的体系是一个保守的体系,因为他的体系最后保守于一个点了。在客观世界停止于普鲁士的国家制度,在绝对精神方面停止于黑格尔哲学,这就是一个矛盾。因为它的过程是要不断地超越过去,就像一个蚕不断地从卵中挣扎出来。如果你让它停止在一个状态,那不就是把它给闷死或阉割了吗?所以我们后世评价黑格尔哲学的时候往往会说,他革命性的方法被他保守的体系给闷死了。

但是这种保守的体系之中也包含着革命的因素,因为黑格尔也指出了美国是明日的希望,虽然他没有加以解释,但是他已经露出了一个缝隙,这个缝隙就很有可能再次孕育出革命的东西,那就是还要继续往西发展。到了后来,美国崛起了,一直到今天依旧没有终结。但是美国的西边呢,美国的西边是太平洋,太平洋的西边就是中国,而我们就在美国的西方。按照黑格尔的革命方法,那下面可能要登场的就是中国了。中国是第一个作为时代的主角登场的,也是第一个退出了历史舞台的,可是谁又知道会不会再次转回来呢?

康德和黑格尔,一个代表着德国古典哲学的开端,一个是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这两个不同的古典哲学引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潮流。康德后来引出了西方现代哲学,因为西方20世纪的时候都不喜欢黑格尔,因为他的思想太霸道了,按照他的路走的话就没路走了,他把路走到头,走死了。所以黑格尔就是不讨人喜欢,到了20世纪黑格尔就像死狗一样被抛弃了。但是康德敞开了一系列的问题,康德对于自我和自在之物都没有强加解释,知识的两者构成一类的问题也都有很多问题可以继续探讨。信仰和理性,科学和宗教,各自都是敞开的,所以康德给了后世的哲学家无限的可能性。因此20世纪,21世纪整个西方哲学的潮流就是回到康德去。但是从黑格尔中,却发展出了另外一支思想,那就是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是顺着黑格尔继续发展的,是没有回到康德的。黑格尔说神即精神,黑格尔之后的青年黑格尔派里有一个人叫做费尔巴哈,他就明确的指出精神是人。神是精神的话,精神的主体就是人,所以费尔巴哈就把精神发展到了人,这样就把以精神为主体的唯心主义发展成以人为主体的唯物主义。马克思就紧接着费尔巴哈提出,人就是生活在特定的社会关系中的实践的结果。所以人就是人的社会,就是他的生产关系,就是他的社会关系。所以人就是人的社会关系,所以马克思就把自己的眼光从对感性意义上的人转向了社会关系中的人。马克思就开始研究人之为人的社会背景。这样马克思就把对神的批判,对精神的批判,对人的批判转向了对人所赖以维系的社会关系的批判,最后就发展出了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论和历史唯物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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